从前慢

（内二科  李雄慧）

每一个老人家的背后。都有一个动情的故事。

据说她年轻的时候，是个豪门千金。她的名字就和她的性格一样端庄温柔。她不高，有点瘦，笑起来很温暖，讲话的声音很好听，五官很端正。看得出年轻的时候一定很漂亮。

她很爱笑。听不清楚我们说话的时候，总喜欢用笑声来缓解尴尬。病情好转了，总会坚持自己慢慢去厕所，慢慢去打开水喝。总喜欢默默跟在她身后，晚上的时候怕吓到她，便会扯一扯她的衣角，示意她。她总会回头说，不用陪不用陪，你辛苦了。你快去忙。然后摸着扶手，颤颤巍巍，一步步往前走。看着她的背影，总觉得像自己的奶奶。

她总是那么懂事，在我们忙的时候会心疼地看着我们。忙完之后她才会告诉你，让你帮她一个忙。每次帮她倒水，翻身以后，她总是很不好意思地说着对不起麻烦你们了。和她说话真的很费劲。但我们都会扯着嗓子解释，一直到她懂了为止。很窝心，她会谢谢每个肯附在耳边和她说话的人，她会记着你每一个善良的举动，她会默默在纸巾上一遍遍写着她要记住的名字，因为她说这都是她要记在心里感谢的人。

她喜欢读书看报，83岁的老奶奶，每每看到她带上老花镜，在病床透过微微的阳光，静静底看着书。就好像自己的亲人般亲切。我喜欢在午后忙完所有事，只是静静地看着她，哪怕只有五分钟。

因为她活出了我们每个人所想象自己老了的时候的样子。

又是你出院的时候。你对我说，小李，我这次没看到王医生，我不知道她去哪儿了。我想对她说谢谢。

眼泪莫名在眼眶打转。奶奶，她休假，婚假。她开心地呵呵笑，那太好了。我知道，这份开心，是亲人间才会有的。

总会有个我们一次次打交道的爷爷奶奶，每次见面，我们都会质问他们为什么又感冒，为什么不穿多衣，为什么又去菜园地，为什么这么不会照顾好自己。我们如此了解每一个你。也谢谢每一个你的善良，谢谢每一个你的感激，谢谢每一个你的感同身受。我希望时间慢一点。日子每过一天，多过一年，就会有不同的人离开，我们会难过，我们会私下一次次回忆之前与他们的相处。我们不仅仅是医生，不仅仅是护士。

我们是你们交托生命的亲人。

（编辑：张梦婷）